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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笑意。

    她侧首对在她肩头上的黄毛道:“黄毛,破坏别人的姻缘是要下地狱的,你知道吗?”

    “下地狱,下地狱!”黄毛啄了啄身上雪白的羽毛说道。

    “那便让我下地狱吧!”秦玖眯眼,上挑的眼角处漾出一抹淡淡的冷色,伸出手指轻点水面,那娉婷的影子就随涟漪化作点点波光。

    “九爷不下地狱,九爷不下地狱!坏人下地狱,坏人下地狱!”黄毛扑棱着翅膀反对。

    秦玖微笑着抚摸黄毛的羽毛,笑道:“黄毛,你也觉得坏人该下地狱?我,也是一个坏人啊!”

    这一路走来,她手上难免沾染了无辜人的血,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了。

    她仰首望着天空,浅笑如冰。今日,将注定是一个让颜夙终生难忘的大婚。

    她在韶光最好时,身边只带了荔枝和枇杷,乘马车出了门。秦玖并没有收到颜夙的请柬,自然也不可能收到苏相的请柬。不过,她的脸皮却是足够厚的,就算没有这样的荣幸,她却还是要去。请柬虽然没有,却可以跟着颜聿去。昨日,秦玖便已经和颜聿约好,在玲珑阁碰面,一道去安陵王府观礼。

    如今,她坐在玲珑阁雅室靠窗的位子上,命枇杷支开了雕花窗,窗户开合的大小,恰巧能看清街上的情景。

    天一街是各种庆典活动去往皇宫必经的道路,一会儿安陵王颜夙自相府迎娶了苏挽香,会经由这里去往皇宫向庆帝和娴妃行礼,之后便会再次经由天一街,抵达颜夙的安陵王府。

    当年,她也曾乘坐着八抬鸾轿,经由这条大街去皇宫。只是,送嫁队伍并没有到达皇宫,便在半道上被骁骑包围控制了。那时,身在鸾轿之中的她尚在病中,迷迷糊糊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对于这突然而来的骚乱,她却有些庆幸。

    那时候,她心中甚至在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闹得大一点吧,最好是将她的亲事冲散,她便不用嫁了,因为她要嫁给的不是她的心上人。

    她甚至天真地想是颜夙来抢亲了吗?假若他抢了她,她便抛弃一切,随他浪迹天涯去。

    其实,她早已经做好了和他私奔的一切准备。早在几天前,她便用绝食来抗拒这门亲事。父母眼见她几日不进食,虚弱到风一吹就倒,便解除了她的禁令,允许她可以见颜夙最后一面。她一出了家门,便径直去见颜夙。那时,她知晓自己和颜聿的婚事已成定局,要皇上改口是不可能了,便一门心思想要和颜夙私奔。她心中很清楚,自己若私奔,一定会连累家中人,但庆帝是卧病在床的,有姑母想办法周旋,相信是可以让白家脱罪的。

    当时,她根本没有想过,颜夙愿不愿意抛下王侯的身份,和她去做一对平民夫妻。因为她笃定地相信,他是愿意的。

    那一日,素萱运气不太好,没有见到颜夙。父亲派人盯得紧,她只有回到府内,但她是不甘心的。婚前她是被父母禁足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便亲笔写了一封信,让白绣锦偷着送到颜夙府上去。在信上,她和颜夙约好了,在大婚前三日,她会趁机逃出府去,在镜花水域和他会合。

    那一夜,她让白绣锦扮成她躺在床榻上,自己瞒过了侍从,费了颇多周折终于出了府,乘坐马车到了镜花水域。

    那一夜月色明朗,但天气却格外冷。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没敢带侍女,也没敢和那些戏本子里所说的私奔的女子一样,背着包袱,里面装满了细软和衣物。她什么都没带,只着了一身较厚重的衣服,却也不能抵御夜晚的冷意。

    她坐在那棵他们初识的老树下等候,林中一个人也没有,花丛树木影影绰绰,一阵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到了后半夜,天空竟飞起了小雪。北风呼呼地从她骨缝里钻进去,好似刀子般刮着她的血肉。她抱臂在树下走来走去,跳来跳去,以此来抵御寒冷。可还是太冷,她不敢到山洞里去躲着,总觉着他在下一刻便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若是躲开,他来了找不到她可怎么办?

    可素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终是没有来!

    她是被冻得昏迷在梅树下的。当她的家人发现时,她全身覆着一层雪,手脚冰冷如死人一般。其后的日子里,她便大病了一场,出嫁那一日,她尚在病中。她的弟弟白素卫赶回来为她送嫁,看到她消瘦憔悴的样子,一向铁骨铮铮的弟弟竟是抹了泪。

    “姐,你既然不愿嫁给严王,弟弟舍了这条命,也要带你离开!”

    她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阿卫不要傻了,父亲只你一个儿子,白家将来什么都要靠你。我决不能让你做错一事,行错一步。连城他是真心待我,他绝不会任由我嫁给严王的。说不定,他会抢亲呢!倘若他不来,那是我无福嫁他,这样就算嫁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她说着灿烂一笑。

    纵使他爽约没来,她也还相信着颜夙,她也替他想到了借口。

    或许是睡过了没到,或许是没收到她的信,或许是被病榻上的庆帝缠住了……

    她再三追问白绣锦,最后确定那信确实是交到了他的侍女玉冰手中。她猜想着或许是庆帝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脱不开身。

    大婚的那一日终于到了,身体虚弱的她,再也没有一点力气逃跑,只得任由喜婆将她塞进了花轿。她一路上都是昏睡着的,直到骁骑包围了送嫁队伍,才清醒了一会儿。但是她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侍女们大约怕惊到了体弱的她,所以刻意瞒着她。而归她统领的素衣局,在皇上下旨要让她嫁给严王后,父亲与白皇后便让她和素衣局中的人断了联系,生怕她在素衣局中人的襄助下逃走。

    所以事发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像是瞎子聋子一样。她拼命想要冲到郊外去,无奈花轿被骁骑控制住,她也根本没有力气出去。后来她又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后,人又回到了白府的绣楼中。

    她身边的人,不是惯常在她身边服侍的侍女紫绒和织夜,也不见了白绣锦,只有两个生面孔的宫女被派来服侍她。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晓一定是出事了。

    那时,她以为是她送给颜夙那封约他私奔的信被发现,所以庆帝要治她的罪,便将她囚禁在绣楼之中了。她问身边服侍的宫女,每个人都是三缄其口。

    她每日里在绣楼中度日如年,直到有一日,她听到了府内传来的喧闹声,她知道事情不好了。

    她这才明白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素萱心中很惶恐,但毕竟在皇宫服侍姑母多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晓得事情应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也相信白家不会就此覆灭,因为白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未有任何错处。

    但毕竟是担心的,于是夜夜都睡不着。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织锦,似乎有了事情做,才不至于疯掉。

    那一夜,那两个金吾卫夜半来到了绣楼中,他们向她呈上了一份御诏。

    那是贴在城门前昭告天下的御诏,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都是她的亲人,但最后三个字,却是——斩立决。

    他们用森冷的语气告诉她:“来时主子让我们告诉你,他从未喜欢过你,他心中另有其人,这一世他对不住你,倘若有来世,他自会回报你。”

    如今,她已经知道,御诏是假的。

    那句话,会不会也是假的?

    她自嘲地冷笑了起来。

    怎么会?

    如今,颜夙就要娶苏挽香了!

    秦玖慢慢闭上了眼睛,枇杷似知她所想,捧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玲珑阁的茶都是极好的,淡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着娇嫩的叶片,秦玖端起冒着氤氲水汽的茶水,慢慢品了一口。

    茶香清醇,回味悠长,品在她的口中,却似无端多了一丝苦涩。

    便在此时,街面上鞭炮齐鸣,鼓乐喧天。

    秦玖手一抖,慢慢将茶盏放在桌案上,起身凝立在窗前。

    玲珑阁的窗子设计得精巧,是从下面支起的吊窗,窗棱支开,恰能看到街面上的情景。

    先过去的是负责护卫的金吾卫,后面跟着的是仪仗队伍,冠盖高华,极是富丽。再后面,便是送嫁妆的队伍。送嫁妆的队伍很长,好似看不到尽头一般。足足过了有两盏茶的工夫,还没有过完。

    秦玖记得,当年她出嫁那次共有一百零八抬嫁妆。当年她姑母白皇后出嫁,是一百一十八抬,这已是顶天的数了,其后王公贵族出嫁,都没有超过一百一十八抬的,因你就算再尊贵,也尊贵不过皇后去。如今观这苏府的嫁妆,当在一百抬之上。可见苏青对苏挽香这门亲事,是相当重视的。

    “苏府有多少抬嫁妆?”秦玖问身畔的枇杷。

    枇杷低声道:“据说是一百二十八抬。”

    一百二十八抬?

    秦玖唇角慢慢漾起一丝冷笑。

    倘若她的姑母白皇后仍在位,自是无人敢超过一百一十八抬这个数。然而,今非昔比,白皇后已经成为罪人,苏府自然不会再忌讳。这一次,苏挽香嫁给颜夙,日后若再成了皇后,那么一百二十八抬便是一个新的顶天之数了。

    街面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人流拥挤,以至于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是缓慢,到最后送嫁妆的队伍终于过完。随后逶迤而来的,便是喜轿。

    金缀玉饰,精工富丽,顶盖上绣着金线牡丹。

    花轿前面几步是一匹白马,马上一人,正是颜夙。

    他红衣如火,广绣云裳之上,金线绣成的蛟龙凌风腾飞。那艳丽的华贵之色,令街畔围观之人,无不屏息静气,眼前之人似是仙界谪仙。

    秦玖从未看过颜夙穿如此艳丽的衣衫,红衣猎猎,在日光照耀下,华色冲天,让人不敢逼视。而那红衣衬得他眉目英挺,俊美得摄魂夺魄。

    秦玖望着他的脸,一种宛若葬身冰冷地狱的感觉慢慢在心头升起,她猛然闭眼,长睫轻颤,袖中的双手慢慢攥紧。

    “怎么,看到别人出嫁是不是很羡慕?”身后传来颜聿慵懒而清淡的声音。

    秦玖一惊,回首望去,看到颜聿抱臂站在门边,一袭玄衣飞扬。自从那夜他将自己抱回到府内,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嗯,还确实是让人很羡慕呢!”秦玖盯着颜聿唇角慵懒的笑意,感觉到没顶的冰冷似乎正一点点地淡去。

    颜聿凝视着秦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这个女人,忽然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今日的衣衫相较于以前偏于素淡,白色底色上绽开一朵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妖冶而热烈。只是,她的眼睛却无意间泄露了她的内心。方才她回首的那个瞬间,他没有忽略掉她眸中那种复杂的神情,似是凄楚,似是隐忍,似是嘲弄……

    这个女人,内心并不似外表那般放荡。

    这一刻,颜聿笃定!他慢慢走到窗畔,和秦玖并肩而立,凝视着街道上的仪仗队伍逶迤而去。

    一直到看不见踪影了,两人方才在桌案前落座。

    颜聿轻瞥了一眼秦玖面前的茶盏,淡笑道:“这样的大好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饮些酒。”说着,便命玲珑阁的侍从将茶盏换下,送来了美酒。

    雅阁的木窗半开着,夏日明丽的阳光照进来,室内淡淡的花香弥漫,是适合喝酒的天气,也是应该喝酒的日子。

    桌案是用浅红的檀木制成,散发着木材特有的类似花香的气息。酒具薄如春冰、白如皎雪,质地完美。小二呈上了几味清淡的素菜和一壶梨花醉。

    “你伤病初好,不宜吃荤,这几味素菜最是可口。这梨花醉极清醇,你可以少饮几口。”颜聿自然不喜这清醇绵软的酒,但这酒却适合秦玖,“倘若我方才没看错,九爷是在此伤心吗?既如此,何必还要跟我去观礼,不怕触景伤情吗?”

    秦玖抿了一口梨花醉,妩媚的眼尾挑起,淡笑道:“王爷倒不见半点伤心。”

    “我有何伤心?我可是还没忘记九爷说过,要撮合我和苏小姐。”颜聿虽然已经知晓此事是不可能的了,但看到秦玖悠然的神色,不免还是促狭地问了一句。

    “王爷放心,我秦玖向来说话算数,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许下的承诺。”

    颜聿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到了此刻,九爷还有回天之力?”

    秦玖怡然地浅啜了一口,挑起眉梢,朝着颜聿嫣然一笑,说道:“不是还没入洞房吗?”

    颜聿凝视着秦玖,淡淡一笑,他并不太相信秦玖的话,狭长的凤目忽然一眯,伸手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说道:“九爷,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秦玖心中一惊,但面上却浅笑如水,“王爷,你不会是看到苏小姐嫁给了安陵王,便想要和我在一起吧?这种搭讪方式当真是老套掉牙了。假若你第一次见我时这么说,或许我会考虑,但现在才说这句话,是不是晚了点?也或许你想一个有新意的搭讪方式,我会考虑的。”

    颜聿默默品了一口酒,眯眼笑道:“换一个?那我再琢磨琢磨。”他放下酒盏,“我们也别在这里喝了,估摸着新郎新娘已经在皇宫向今上行过礼了,这会儿怕是快要赶回安陵王府了,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了。我相信夙儿没看到我们两个亲自去祝福,大约会不放心的!”

    秦玖一笑起身道:“说得是呢!我们也该好好地祝福祝福这一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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