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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下值以后,严世蕃便乘坐轿子,径直返回了严府。
此时的严府门口,早已没了昔日的盛况,只能用门罗可雀来形容,就连门口负责看门的小厮,也因为太过于无聊,而打起了瞌睡。
严世蕃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然后将轿帘放下,叮嘱轿夫经由侧门回去。
自从上次君前失仪以后,严嵩便告病在家,如今距离严嵩告病在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时间也来到了六月中旬。
眼下,朝中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徐阶这位内阁次辅代为负责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朝野上下,有关严嵩所患病症的流言,更是层出不穷,其中,有关严嵩患上“呆症”的这一言论,更是甚嚣尘上。
紫禁城,乾清宫。
不过严世蕃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其在沉吟片刻后,又继续补充道:“父亲,您先前的猜测一点没错,陛下真的打算借着这场战争,将宗室、勋贵逐步送入朝堂,目前成国公已经成为了军机大臣。”
因此,他们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严嵩的身上,正是严嵩这位大奸臣,擅进谗言,蛊惑皇帝,削减宗室开支。
侍候在一旁的吕芳见此情形,当即迎了上来,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陛下!”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那名千户通知了临近的卫所,这才勉强镇压下来。”
见吕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见嘉靖挑了挑眉,出言吩咐道:“吕芳,你有什么事要禀报于朕吗?”
例如藩王的每一代只封八个人,剩余的人不纳入名册之中,不得领取钱粮!
在削减了大宗将近一半的开支以后,许多宗室、勋贵迫于无奈,只能够选择自谋生路。
……
“是,父亲!”
待话音落下,严世蕃未作丝毫犹豫,当即推开书房的门,迈步进入了其中。
……
待张居正的话音落下,只见高拱面露责怪之色,亲自上前,将张居正扶起,如此说道。
“陛……陛下,自从上次以后,严阁老已经告病在家大半个月了,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谁知他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严嵩出言叫住:“等等,去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在背后落井下石,毕竟,严嵩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
“嘶,难道说,陛下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为今天盘算了吗?”
对于严世蕃的这个问题,严嵩并未给出回答,而是将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去,动用你所有的手段,一定要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快去!”
在他们看来,眼下的严家,就是一艘即将倾覆的大船,要是不尽早从这艘船上脱身的话,到时候难免会遭受牵联。
在来到书房门口后,严世蕃的脑海中冷不丁地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
说那些起来造反的士兵,是收了倭寇的好处。
随后,只见吕芳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
待严世蕃离开书房以后,严嵩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嘉靖将吕芳脸上的担忧之色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方才给出了回应:“无妨,纵使严嵩真的患上了“呆症”又如何,反正结果是不会变的。”
因为自从严嵩患上“呆症”的流言散播开来以后,或许是害怕遭受清算,以往那些时常上门问候的官员,都不见了踪影。
严世蕃在应声后,未作推辞,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这等伎俩自然瞒不过严世蕃,因为这些理由,太立不住脚,其中必有隐情。
尽管明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但严世蕃也没有对此太过于上心。
不过出于谨慎,这些人并未着急撕破脸皮,毕竟谁也不知道严嵩究竟有没有留下后手。
当严世蕃进入书房的时候,严嵩正戴着老花镜,分外专注地浏览着面前的书籍,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另外,徐阶那边也在蠢蠢欲动,孩儿猜测,近来朝野上下的那些流言,都是出于徐阶之手!”
近来,高拱的心情很好,因为再过不久,他就将顺利继任内阁次辅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得尽可能地擦干净屁股,不让徐阶抓住把柄。
不过现如今,情况就不同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严嵩的“呆症”疑似痊愈,不,严嵩压根就没病!
虽然严世蕃并不清楚,严嵩为何要装病,但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机会来了。
当然一旦朝中有风浪,后者一般都是用来杀鸡儆猴的对象。
“唉,想当初严家一门两阁老多么显赫,每天前去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而现如今,严家却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真是世事难料啊,兴许有一天,咱们也会落到这个地步。”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严世蕃敲响了书房的门。
但出于稳妥起见,嘉靖并未着急渡劫,而是一直在打磨自身状态,他准备以最完美的姿态,度过雷劫,然后成就筑基。
见严嵩还是对此没有丝毫反应,严世蕃只得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另外,察哈尔部那边,也已经派人照会我大明,说是不日就将派出使者,向我大明称臣。”
在听到严嵩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以后,严世蕃不由得怔楞了片刻。
张居正在应声后,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意。
“徐阶啊徐阶,不枉我严嵩煞费苦心,装病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被我逮到机会了!”
高拱、张居正相对而坐,时不时聊上几句闲话。
不仅如此,就连严家也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
吕芳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除此之外,由严嵩主张推行的政策,也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得罪了不少人。
随后,只见严世蕃收敛心神,将目光从严嵩的身上收回,低下头,毕恭毕敬道:“父亲,孩儿来看您了!”
严世蕃在说这些消息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严嵩。
在这之后,张居正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目光收回,出言询问道:“对了,徐阁老有说,什么时候动手吗?”
此时,书房内。
“多谢陛下替奴婢解惑,奴婢明白了!”
只要一想起徐阶的那副嘴脸,严世蕃整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另外,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我的情况!”
直到以往那些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官员,开始阳奉阴违的时候,严世蕃这才清醒过来。
严世蕃见此情形,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高拱对于张居正的话不置可否,在沉吟片刻后,又继续道:“从始至终,那些人害怕的只有严嵩一个人,而现如今严嵩已经患上了“呆症”,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们了。”
同时,吕芳也意识到,必须尽快与高拱这位未来的内阁首辅打好关系。
“看来陛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施行变法了,而在这之前,陛下让赵贞吉去浙江接替胡宗宪,任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一职,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改革铺路!”
旋即,只见严世蕃猛地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支支吾吾道:“父……父亲,您……您没事了?”
“有士兵起来带头造反,那位守御千户所的千户,带着两名副千户,以及从城防抽调出来的五百余名士卒前去镇压,然后大败而归。”
因为属于严嵩、徐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在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后,只见张居正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出言感慨道:“近来徐阁老那边,可真是门庭若市啊!”
见自己的心思被嘉靖一语道破,吕芳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选择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恐怕再过不久,那些在播州历练的宗室、勋贵子弟,也会逐渐进入军机处。”
与此同时,高拱位于京城内的宅邸。
高拱听闻张居正此话,在回忆片刻后,给出了答案:“虽然徐阁老没有明说,但据我猜测,徐阁老应该是想等面见完察哈尔部那边派来的使者以后,再动手吧!”
现如今,朝野上下,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站队。
而在严嵩告病在家以后,就连许多严党成员,也十分默契地选择了静观其变,跟严家划清界限。
在这之后,严世蕃正打算向严嵩起身告辞的时候,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继续道。
待高拱的话音落下,只见张居正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朝中许多人都能够看出来,严家这艘大船,已经到了即将倾覆的最后关头,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风浪”,就能够将其打入万丈深渊之中。
目前高拱的立场尚不明确,但张居正的偶像是张璁,是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三起三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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