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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夏子卿也想早早了事,丢开了王妍清的手便先提步走在前面,而顾昔娇则是不急不徐跟其身后。
王妍清的脸色阴沉,她轻抚自己的脸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暗骂顾昔娇那桃花妆艳的跟个唱戏似的,是想勾引谁啊。
彩君则是替自家小姐忧心,看来侯爷好疼这位大夫人呐。
待顾昔娇祭拜过列祖列宗之后便是敬茶。
这头一盏,自然是敬的夏老夫人。
她慈眉善目,笑意满满,手拈一窜沉香佛珠轻转,见新孙媳生的貌美动人,举止又是得体大方的就欢喜,双手接过她递上来的茶浅抿,而后送一封红包给她,又叫身边丫头玲珑递上一件贺礼,那是一套翡翠首饰,与当日送及王妍清那件属同一系。
如此便惹的某些人心中很是不快,暗忖这老太婆难不成是未卜先知,竟准备一模一样的一套,耳边又听她笑言:“早些替夏家开枝散叶,早些叫我抱上曾孙子。”
此言尤如千万根刺,扎的王妍清生疼。
想她进夏府整三年却还是一蛋未下,先还有李氏催促几次,望她可以大度一些,也该叫子卿往别处房里住几天,就算是平日里霸占着,但这有葵水之日也该放行吧,却偏不。
夏子卿也不知怎滴,开始对她亦是冷冷落落,之后两年却似瞧出了些新滋味,竟对她宠起来,只帮衬着她讲话,因此闹的婆媳之间有些不快,好在脸面上未能怎样。
而今夏老夫人这句话甚得李氏的心,她正愁不好提点些王妍清呢,伸手接过顾昔娇递上来的茶盏,嘱咐她:“从此姐妹之间和睦相处,好好服侍侯爷是正经。”一面送上红包,再是一套齐全的点翠金饰。
她虽知她只是商户之女,可有老爷发话自然不能怠慢,且她那嫁妆殷实的叫人羡慕,院中成园的牡丹,屋内家什一概紫檀,茶具碗杯皆是青瓷,就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内造的。外头更有商铺,良田千亩,随嫁的婆子丫头独成一院。
她自然不能给的寒酸,且往日里受了王妍清不少气,眼下说不定能遇上个有指望的。
顾昔娇接下李氏的红包及物件,暗忖这里老夫人及公婆待自己倒是周全的。
方才夏赫在接过顾昔娇茶盏时不自禁想这事情不知在往后是个什么结果,再瞧一眼依旧在屋外廊上同小厮讲话的儿子更是无奈。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嫡生的两个儿子总不太听话。
可李氏却与夏赫的心境不同,她以为她那两个儿子很有出息,斜眸撇了一眼正接过顾昔娇手中杯盏的涂氏,却又为嫡孙焦急的起来,毕竟当妾的都有孙女可抱,她这头还悬空呢。
涂氏虽只是个妾室,却仗着夏赫之宠而身板硬挺,且她娘家姨娘也是得宠的如夫人,况且眼前又有儿女投靠,更有孙女两个,不比李氏排场小,给的贺礼也未有马虎,一封红包外加两只玻璃种的翡翠镯子已然很体面,此刻正说笑着:“这江南女子就是水灵。”
这话既夸了人亦未有得罪王妍清,叫众人也都一一点头应合。
夏赫的另外几房妾室未来,一者李氏不喜见她们,二者她们也知自己上不了台面。
故此顾昔娇端着茶就往王妍清那处去,微欠了欠身子,道:“姐姐,请喝茶。”
王妍清脸上堆笑,她未接过杯子却是从衣袖中拿出一枝金步摇,笑言:“这枝钗是当日太后娘娘赏我之物,夸我王府教养有方,而今我送你,往后要与我一道尽心服伺侯爷才是。”
“姐姐说的是,妹妹谨记在心。”顾昔娇从善如流,声音悦耳动听,叫屋里众人都听着舒心,只是涂氏不大甘心,暗想这天下什么好的都叫夏子卿得了,再来她亦是有些嫉妒,如何自己就得不到一个平妻之位呢。
“我替二夫人戴上。”王妍清边说边作势要替顾昔娇戴上,却似乎够不着。
顾昔娇不好拂她意,靠前微蹲下身子,而王妍清便趁势伸脚踩住她裙角,一面缓缓将钗插入她的发中,看着很小心翼翼。
但自头皮传来的一阵痛意却叫顾昔娇顿时热泪盈眶,也只得含泪声称:“多谢姐姐。”讫语就要起身却差点要摔倒,幸而身边彩君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未将茶杯打翻。
李氏心里紧了紧,想这茶盏跌地可不吉利。
而王妍清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回了脚,暗忖她竟如此沉的住气忍的了痛,极不爽的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只盘算着往后该如何待她。
涂氏用绢帕轻拭鼻尖,估摸着日后有啥好戏可瞧,想必两只母虎终要干上几架的。
顾昔娇并未生色,只将手中茶盘递予彩君。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位年过三十的女子,她浓妆艳抹,装扮的极为富贵,穿的一身翠绿,满头的金钗比她还张扬,只是装扮的很没美感,乱七八糟的叫人看着膈眼。
李氏为之一怔,不自觉站起了身,略有慌张的先往老太太那里瞧一眼,想说却未说,拈着绢帕轻拭自己的脸颊,显的有些不安。
夏赫蹙眉,厉声问:“你不在屋里好生呆着,怎么跑出来吹风?”而后就吩咐起屋外几个下人,“快将她扶回屋里去。”
“哥哥这是怎么了?”夏清是夏老太太最小的一个女儿,如今依旧在府上住着,她听夏赫这般赶自己走就有些不悦,还同他讲起了是非,“今日子卿娶妻,我来瞧瞧新媳妇有何不可?”边说边一脸笑意的往顾昔娇面前走近,道,“我亦是长辈,端杯茶来我喝亦是理所当然吧。”
此言未差,是这个道理。
夏赫见她言说的如此清朗也不好怎样,且又有老太太发话:“那你吃了孙媳妇的茶就早些回去歇息吧,仔细外头风吹久了身子抗不住。”
顾昔娇只觉着新奇,却懒得揣测其中蹊跷,才刚侧身往彩君手上接茶便觉着有人重重推了她一把,稳不住身子就连同手上茶盘一道跌倒在地。
耳边又传来夏清咬牙切齿的哭喊声:“你这个贱人戏子,竟敢抢我的夫君,我要刮花你的脸,剪断你的发,看你还会不会同我抢与我争,你害死你自己还不够,还要害死他!你还我,还我的夫君......”
边上彩君吓的手忙脚乱,要去拉开夏清反被她狠扇了一记耳光,且又去扯顾昔娇的青丝,将她头上发饰一一抓落,散了一地。
屋里瞬间乱作一团,倒只有王妍清与涂氏坐的安稳,对视一眼便各自乐各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