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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之惟在外头一天都没见回来,断云觉得经过几日调养后身上已轻了许多,便下了床,闲来无事就找了个绷子,初打算将上头绣了一半的花样绣完,一时又想到答应清执的冬衣还未做——也不知那孩子被关在地牢里,现在怎样,待会儿要劝劝之惟教训给够了,便早些放出来,一时又想着好像还曾答应过之惟要替他绣个荷包,带并蒂莲的。想着想着,光拿了个花绷子,却是一样也没干成。

    外头没下雪,风却不小,不时扑腾门上的棉帘,引她不时抬眼,却总不过是风而已。

    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正坐着,听得门帘扑的一想,心道又是风吧,但还是没忍住抬了睫,一见却是——“怀桢,你怎来了?”顿了顿,又问,“你怎没走?”

    “姐,你到底是想我来,还是想我走?”少年这回头戴万字巾,穿了件深色直裰,腰间坠枚不怎么值钱的玉佩,隆冬腊月的手里还拿把折扇,乃是师爷幕僚的标准打扮,有意在姐姐面前展示,还转了两转。

    断云见他这副打扮,已猜到几分,却不知怎的,心中一寒:“你过来送信?”

    “非也。”怀桢却摇头,“是取信。”见断云露出忧色,便道:“好了好了,不和你猜谜了,我还赶时间呢。我这几天是一直都没走——自我们送过来的信函还有圣旨都被姐夫‘留中’了之后,我们几个自然也被‘留中不发’了。今儿才总算有了消息,刚刚姐夫派人来让我们取回函,别人都怕有诈,不敢来,我就正好过来了。”

    “那……他是怎么写的?”她忍不住问。

    “这又不能拆。”少年看着她,“你自己问他不更方便?”

    断云没说话,仍看着他。

    怀桢只得投降,凤眸深沉起来,道:“你可得沉得住气,我听说圣旨是令姐夫焚城撤退。”

    她身子一颤。

    怀桢扶住她,咬咬牙,道:“现今的形势,三两句话我讲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姐你该猜到姐夫会作什么样的选择,所以现在他抗旨‘谋反’的罪名几乎已被坐实,王府也被查抄了,据说还搜得了铁证,连老太妃都已宣布和他脱离了关系。”

    如坠冰窟,刺骨冰寒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只恨心却仍未冰透,为那人,竟是生生疼出血来。

    怀桢用了最大力气死死拽住她,仿佛稍一松,她便要像片雪花似的化了,急促道:“我刚见过姐夫了,他让我明天带你走。”

    断云猛抬了头瞪着他。

    他亦盯着她,一步不退:“姐,你说你会一切听姐夫安排的。他让你走,你就走。留在灵水,咱们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平白令他分心,回了朔方,回了京城,或许还能起些作用。”

    京城?一粒火星蹦进了冰海里,一热,又一痛,突然生出的渺茫希望像火苗一样迅速的在心里蓬□□来,然而当火舌舔上心头的时候,又是那么灼痛——那意味着分离啊!

    她感觉整颗心不知是被烤的还是怎的,骤然缩紧,缩成最小最小的那一团,什么念头也都不要,什么主张也不想有,只装得下那一个名字——

    之惟!之惟!之惟!

    少年估摸她手臂都已被他抓紫了,晶莹的泪珠自水眸中滚落下来,她却始终没有显出哭的神态,只是那么忍受着,忍受着手臂上的痛和心灵上更大的痛楚,也坚定着,坚定到只是落泪,却不是哭。

    他看见姐姐眼中分明有痛,几欲迸裂,却始终未失了那份清明,即使是泪珠,也是那般清透无垢。他忽然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彼此。十六岁的少年,应尚懵懂,却也竟生出丝羡慕。

    莫非,真有天妒?

    片刻之内,百转千回。

    以前总觉所谓人生大事是要深思熟虑方能决定的,经过了才知,那一两件重中之重却是刹那间就定下的,如那天之入嫁,今日之相别——一瞬间就定下整三生,哪还有瞻前顾后时间?所以不过转瞬,断云已恢复了平静,拭干眼泪,对怀桢道:“那你再帮我带一个人走。”灵台异常清明。

    怀桢一听便知她已然应允,心里倒反替她更加涩涩,脸上却并不流露,仍是笑嘻嘻的:“你跟姐夫还真是心灵相通啊——是地牢里那个?”

    她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明儿来接你,咱们午时城东门见,跟别人就说你们是我抢婚撞上的媳妇还有……大小舅子。”说着,少年便起身要走。

    却被她拉住:“小心。”

    飞扬少年沉沉的点了点头,匆匆投入夜色之中,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鹏鸟。

    她走过去,将门帘拉好,转到南窗下,点亮了桌上的灯盏,慢慢坐了下来,复又拿起那花绷子,将上头原在的布料拆了,绷上块浅金色的彩帛,取了金丝银缕,一针一线,虽手微微在颤,还是绣起了那并蒂莲开的荷包来。

    ××××××××××××××××××××××××××××××××××××××××××

    一进院里,就见南窗下一团晕黄。

    一打帘子,便见她坐在窗下,正飞针走线,听得他进门,一抬眼:“回来啦?”便又低下头去忙手里的活计。他凑上去,描好的花样,乃是并蒂连根的一对莲。

    “怎么还不歇着?”

    “早答应给你绣个荷包的,今儿总算得了空,赶着做出来,你新年好戴。”说着抬头一笑,“别嫌活儿粗啊,原在家,我就不好这个。”

    之惟目光里的柔情细密过那针脚,看眼花绷子,又看眼她:“挺好的,你绣好了我就挂上。”

    断云透过灯光瞧去,见他笑意那样温暖近切,竟有些刺目,便又低了头:“你等着。”

    “好。”他应了句,复又道,“你这么坐着累不累?要不上榻上靠着?”

    她见他伏在桌前也没个坐处,便点点头,任由他挽着,靠坐在贵妃榻上。见他拿来盏灯,放在一旁小几上,接着挑眉一笑,竟是挨着她坐下了,不由问他:“你这是?”

    他答得理所应当:“等着呀。”

    “还有好一会儿呢……”她用膝盖拱拱他,却又留恋那温存。

    他将手放在她膝上,低眉,轻轻吸了口气,方道:“怀桢跟你说了吧?”

    指上一痛,已被他抢了过去含在嘴里。她看见一滴血珠落在那花心,洁白的莲顿时染上了鲜红。

    口中丝丝血腥味道,不知是自她指端,还是从他喉间,一瞬间,生出个念头,恨不得就此生吞活剥,方能互为血肉。然这种狠戾不过是刹那的事,很快他已将那小手握在掌心,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抬起眼来,不知是笑是嗔:“就是这手艺了……你还等?”

    “等。”他毫不犹豫,笑意千千,然那些宿命还是避无可避,“只当提前陪你守岁。”

    她想起来,明天是除夕。又或许,已经是今天了。

    窗外传来三更鼓,咚咚咚,那样分明。

    外头的夜是那样的沉,那样的黑,幸好,他们还有一盏小小的灯。

    她便将灯盏移近了些,又拿起针线来,他在旁看着,静静的,只听见绵长轻盈的呼吸声。

    也不知绣了多久,在她以为他大概已经睡过去的时候,抬眸,却正触他凝望的视线,悠悠含笑,才知,是片刻不离。

    片刻不离。

    胸膛里暖意满溢,似要涌上眼底,但这一刻,她只愿欣喜,满心满意的欢喜。

    他眸里映出她嫣然一笑:“你老这么盯着,我都没法干活了。”

    “这有什么关系?”他嘴里虽满不在乎的笑,却还是站起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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