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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守自盗仓库钱粮’,其最高刑为斩刑。原律是‘(赃至)四十两,斩’。但在实际实践中,对监守自盗罪拟刑并不援照上述本律,而是根据雍正三年(1725年)遵旨所定附律条例:‘凡侵盗钱粮人己,自一千两以下仍照监守自盗律拟斩,准徒五年;数满一千两以上者,拟斩监候,秋后处决,遇赦不准援免’。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或有些夸张,但如果真正严格依据《大清律例》惩治贪污贿赂法条办事的话,恐怕随便拉出一个官员杀掉都不会冤枉他。特别像李侍尧这样肆无忌惮的大贪官,根本无须像和珅这般绞尽脑汁发动下属起来揭发检举,随手捡两样面儿上鸡毛蒜皮之类的问题就足够李侍尧死上几十次了。

    但李侍尧竟然奇迹般的死里逃生了!关键还是陈道海出力了,为和珅留下了个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李侍尧获罪下狱,这可惊呆了众多云贵官员,他们内心忐忑不安地暗中观察着,生怕牵连上身,毕竟每个人的屁股底下都有陀屎,想查很是简单。

    当听说钦差陈道海陈大人执意要求就案办案,不得牵涉过度的消息后,不由欢呼雀跃不已。这些云贵官吏可是真的怕了,就算李侍尧已经靠边站,这辈子难以起复,照样没人敢站出来检举揭发。这是为何?都是‘与受同科’惹的祸。

    何谓‘与受同科’?

    通俗地讲,就是行贿的与受贿的判同样的刑,有点匪夷所思是不是!

    《大清律例》赫然列有‘与受同科’的条例:

    凡有以财行求,及说事过钱者,审实,皆计所与之赃,与受财人同科。

    所谓"以财行求",即行贿;所谓"说事过钱",即居间介绍贿赂;所谓"受财人",很好理解,就是收受贿赂的。

    这个条例系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颁行旧例,雍正三年(1725年)、乾隆五年(1740年)两次增修,基本内容未变。从实际分析,这只是历代清皇的异想天开,自以为是的错误想法。‘与受同科条’例较之‘官吏受财’(收受贿赂)律更严,这只能造成一旦有案件发生,大家都不敢多吭声了,由于行贿者、介绍行贿者与受贿者同科,谁敢揭发?即或有人告发,犹必互相掩饰",不到万不得已,行贿之人及介绍贿赂之人绝不会主动据实揭发。

    以李侍尧案的最后处理来看,谁揭发谁倒霉,谁揭发的越多倒霉越大,闭紧嘴巴不揭发则安然无恙,原官照当不误。

    海宁是首发李侍尧贪婪案的无可争议的功臣,对澄清吏治自有特殊贡献。可以肯定地讲,如果没有海宁的揭发,做了二十多年总督的李侍尧也绝对不至于阴沟里翻船。与李侍尧同样历任两广、湖广、直隶总督的杨景素在乾隆四十四年死去时没发现任何问题,可谓全节而终,曾几何时就秽声外扬,以至李侍尧案尚未结案,乾隆帝就深有感慨地通谕国中臣民说:"今李侍尧既有此等败露之案,天下督抚又何能使朕深信乎?近又闻杨景素声名亦甚狼藉,但其人已死,若至今存,未必不为又

    一李侍尧也。"那还用"未必"吗?只是他在世时没有一个像海宁那样特别倒霉的人检举揭发罢了。

    海宁现如今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避之惟恐不及。他心里也冤得慌!把和珅都恨到骨子里头去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和珅不屑与陈道海同路回京,这功劳最好独自报告给乾隆帝,这样也好炫耀一下自己办案的能力,于是他先一步与喀宁阿启程而去,陈道海自然不会太在意这种事。你走了更好,我一路游山玩水般地回京师。

    昆明城外十里处的陶然亭,往日里也就几个附庸风雅之人前来游玩,可今日一大早,这附近五里皆是官兵把守,人声鼎沸得很,云贵许多官员自发前来此处为钦差陈道海送行。

    为首的赫然是巡抚云南等处提督军务兼理粮饟,二品顶戴的孙士毅,他此刻正满面轻松地于亭内与云南布政使林宝云下着棋。

    一向精明谨慎的孙士毅彻夜反复斟酌,在和珅走之后便草成一份奏稿,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往江南乾隆处,奏折中极力渲染李侍尧的蛮横霸道,突出自己的无奈:

    李侍尧素性傲戾,不讲情理,以大学士为总督,阶崇望重,事无巨细,一手把持,对属下动辄痛加呵斥,不留丝毫余地,通省大小官员畏之如虎,若不依从,便有祸患,巡抚本有主政之事,但凡事李侍尧从来不准巡抚过问。

    怕乾隆帝不明白,孙士毅还举例说,建水县民身死无着一案,搜出土司隐寄张姓家中金六百两、银一千两,李侍尧却奏称只有"金六十两、银七千五百两"。以金易银,已违成例,且数目悬殊.臣深感骇异,即赴督署面问,李侍尧反问:"你说有什么情弊?这件事是我总督主政之件,如有不合,惟我是问,还不用你着急查询!"孙士毅在折中最后乞请皇上"将臣交部从重治罪,以为瞻顾者戒"。

    以孙士毅在朝廷中的靠山告知的消息来判断,此次皇上的目标应该在李侍尧身上,断无可能扩大的趋势,故他把提在嗓子眼上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待到将过晌午时,外边的人飞奔进来禀道:

    “大人,钦差大人已到了。”

    孙士毅含笑朝林宝云说道,

    “罗桓兄,我们一同过去迎接吧,陈大人可是为我们云贵官员说了句公道话,我们可不能不承情啊。”说着便起身与林宝云信步踱着出了陶然亭。

    亭外欢送钦差仪式刚过,看样子陈道海也是才刚到,正和几个熟悉的官员执手寒暄。此刻歌止乐歇,一群翎顶辉煌的官员众星捧月地将陈道海簇拥在中间凑趣儿说话,见是孙士毅来了,忙都闪开一条道。

    “陈大人您这数日来辛苦了!”孙士毅几步紧走,到陈道海面前拱了拱手,紧握着陈道海的手笑吟吟道:

    “看上去气色还好,在我昆明还算吃得过去,没饿瘦了钦差大人,我等也可在皇上面前交差了。”

    哈。。。。。。一众官员识趣地笑出声来。

    三人一头说笑踱过陶然亭这边,在亭外送迎的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足有上百的人,见他们过来,一齐叩下头去请安道:

    “拜见钦差陈大人了。”这批官员还真是真心感谢陈道海,不然一旦牵涉进李侍尧案中去,顶戴难保。

    陈道海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略一抬手道:

    “大家都起来。这大中午的,面也见了,就此散了吧,日后来云南时再会吧。”

    布政使林宝玉随侍右侧,忙道:

    “陈大人,您即将启程,这会也未必用过午饭。大家预备了点水酒,略用点再走吧。”

    陈道海瞥眼看了看,果见亭外凉棚里齐整摆着二十桌席面,干鲜果品水陆珍馐一桌桌小山似的攒起老高,随即正气凛然地说道:

    “圣上早有旨意,钦差出巡、返京概不许张罗!孙大人,林大人,你们怎么,哎,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们了。”

    “这都是众多官员凑份子凑来的一顿午饭,绝无挪 用 公 款之事,陈大人您就别在推辞了。”林宝玉脸上干笑心里直骂娘:妈的,真是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孙士毅肚里早饿得咕咕直叫,他爽朗一笑说道,

    “多少用一点吧。下不为例。现已做好了,不吃也是暴殄天物。”

    “我就说你们云贵的官员太热情了,实在让人受不了,好吧,我吃。”见陈道海终于应允下来,众人此时方略松一口气,鱼贯而入安席。不一时觥筹交错,豁拳行令之声渐起,才热闹起来。

    这餐饭用时并不太久,很快又到了离别之时。

    打头与陈道海告别的是云南巡抚孙士毅,他贪污的银钱最起码也能与李侍尧持平,故最感激的应当属他。老孙真情外露地紧握着陈道海的双手,眼框激动得流出热泪,口中更是哏咽不止,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到得最后私底下塞了张五万两银票过去。

    见巡抚大人开了头,这下好了,官员们有一学一,有二学二,你一张我一张,跟募捐似的,都塞向了陈道海。这一塞,可塞得陈道海心花怒放,直高喊道,

    “诸位大人,你们真是太热情了,别啊,我袖子塞不下了。啊,谁把我袖子扯破。哇,你们怎么连我靴子里也塞。。。。。。”

    当陈道海离开云南地界时,他望着亲随帮他抱着的那把万民伞及爱民靴,那张大嘴都笑得差点合不拢了,吃了一餐饭,净收三十万两,还捞足了名声,怎么想都比和珅上算。

    乾隆朝惩治贪官的大案数不胜数,每举一案,必牵连甚多,往往是无数的官吏被抄家问斩,腥风血雨一片,不可谓不严厉。故官员们一旦逃脱危险,那感激之情绝对是难以言表的,丝毫不下于现今社会的所谓玉米粉丝团。

    为了表彰陈道海对云贵官场厥功甚伟,万民伞、爱民旗等送了无数。临走之际,更有两名耆老脱下陈道海的靴子,高高捧起,说是留为去思。这“脱靴”之礼,本是地方官清正,百姓爱戴,才有此仪节。陈道海这种官官相护的官员居然也享此殊荣,非但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了。那沿途欢送的鞭炮更是大放特放,直放出数十里之外。

    陈道海所收下的万民伞上贴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云贵各级官员的名字,而爱民靴更是官员们馈送的,他陈道海哪是‘爱民’,分明是‘爱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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