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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强行创造意义,却也只是自欺欺人,注定自取其辱。
恶贯满盈的家伙一边“大彻大悟”,一边忍不住怀疑自己被鳞片的力量洗过脑。
但是不论如何,魂片都不得不放弃对神格的肖想。
他蹲在透明的立方中,盯着外面的狱守看了一会,最终老实交代了过去三年里,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作为交换,失衡的神明为他吸收了宝石里的暗黑魔力,魂片这才回到自己先前栖身的容器中。
他暂时没兴趣图谋什么。而站在敌人地角度,希尔凡即使依然防备他,眼下也没有办法将他彻底消灭。
魂片蹲在巫师的口袋里,什么也不担心。
他觉得,眼下任何世界的任何事都和他无关,也都不能再打扰他。
然而现实就喜欢打反派脸——
没过多久,巫师的口袋就遭到入侵,一只罪恶的手摸进了不属于他的口袋。
那手直接跳过口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目的明确地向他的住所摸来……
然后,小马尔福先生不幸地触发了魂器用以自保的幻象,而且差一点深陷其中。
再然后,矮人们趋之若鹜的阿肯宝钻就被护短的黑发巫师砸进墙壁。
顺带砸出来一个不能更白净的魂。
“这是我的容器!”飘出来的魂片暴躁地低吼,“那个冒牌货没教过你们,拜访别人家之前要先敲门吗?”
“考虑到这是个魂器,”希尔眯起眼睛,“我们没有用厉火‘敲门’已经很有礼貌了,baby——”
“不许用那个愚蠢的外号称呼我!”
“哪个外号,‘baby’?”黑发巫师报复性地故意问道,“不叫你‘baby’叫你什么,‘伏地魔’吗?”
“还是说,你在莉莉身体里呆上了瘾,还想让我叫你‘妈妈’?”
baby勃然大怒。
除了敌人的羞辱,他之所以恼怒,更多是因为他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没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除了该死的“baby”。
“他竟然还没死?”躲在恋人怀里的小少爷终于恢复镇定,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面前的灵魂,然后偏头审视自己的未婚夫,“所以,这些天,你一直把他当成斯科皮装在口袋,真正的种子却被落在伊鲁伯?”
“我……我可以解释……”希尔满头大汗,“我到这的时候,种子的外形发生了一点变化……”
小少爷扬眉:“所以就弄丢了?”
“不不不,我一开始一直好好攥着的,但但但是那会我找不到你很着急……”
黑发巫师紧张得连说话都磕磕绊绊。
德拉科知道,他的未婚夫心里确实在意他的态度,那些反应不是表演。
小少爷抬手抹掉对方鼻尖的汗珠,忍不住检讨自己——
他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蠢兮兮的家伙还在结结巴巴地道歉,他怀里的少年忽然摇了摇头。
“不要紧。”德拉科平静地说,“那个愿望我并不着急,回家之前我们总能把它找回来。”
“就算找不回来,我也总归能如愿的——我可是个马尔福,不是吗?”
希尔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讽刺?
还是说,小祖宗在安慰他?
“我以为……”黑发巫师在小少爷抬头的瞬间收起傻笑,谨慎地再三确认道,“我弄丢了重要的信物,你没生气?”
“你是不是傻。”德拉科没好气——他见到人了,还计较什么东西,“而且又不是拿不回来了。”
“我们把这个‘赝品’送回龙窟,把斯科皮换回来不记得了?”
他一矮身,从希尔的胳膊底下钻出来,绕过再度陷入自我怀疑的大反派魂片,捡起了那块掉在地上的宝石。
这一次没再触发什么见鬼的幻象。
容器被人拾起,魂片立刻惊醒:“该死的小畜生!谁允许你碰我的——”
“魂器?”德拉科瞥了一眼漂浮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脸“我就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表情,“说起来,你现在真是‘白’到发光啊,baby先生。”
魂片被戳了痛处又被叫了外号,顿时怒不可遏。
然而希尔凡挥动魔杖,弄出来一小簇黑色的火苗。
炸毛的魂片立刻乖顺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召出厉火,那只是团普通的黑魔法火焰。
但对方根本不需要销毁宝石——他只要用黑魔法重新污染容器,悲哀的魂片就再次无处容身了。
“考虑到你过去是个大boss,现在实力不济,又刚好和我有仇,”希尔举起魔杖,平静地威胁道,“我建议你立刻回到这块石头里去,baby,没事别飘出来晃悠。”
“不要叫我baby!”
“那就请你滚进去慢慢想一个新名号,”黑巫师板着脸把魂逼回宝石里,“到时候我们再考虑考虑是不是改口。”
“干嘛那么费事?”德拉科忍不住嘀咕,“你们面前不是有一个起名专家吗?”
他说的当然是他自己。
希尔凡忍俊不禁。
baby要是落到少爷手里,大概要改名叫tragedy(悲剧)。
少年看起来对这块漂亮的白宝石很感兴趣,但那毕竟是魂器。
希尔不敢让他接触太久,让他拿着看了一会,就没收回口袋。
少爷虽然老实交出了宝石,却不免疑心他还拿他当小孩子,当即不乐意:“我能抵抗诱惑,我已经十五岁了。”
“这东西会偷偷吸取你的生命力。”希尔摸了摸他的头发,简洁地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尽管你的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少年鼓起脸。
他想起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发烧,几分钟前还中了魂器的幻术……跟希尔凡比起来,他简直弱得不像话。
看表情就知道他又钻了什么牛角尖,希尔在心里叹了口气,正琢磨怎么开导,远处忽然响起脚步声。
是索伦的半兽人士兵?
青年皱起眉毛。
天空被浓烟和阴云遮蔽,魔多的白天和晚上也无甚区别。不过他们按送餐的次数计了时。
上一顿是晚餐,此刻正值午夜,是外面那些黑暗生物最活跃的时候。
这个时间段两个巫师总是格外警惕。他们晚上轮流值守,每天早餐送来之后,才真正休息。
来人渐渐走近,德拉科也听见脚步声。
警觉的少年立刻找回自己的弓和魔杖,把武器紧紧攥在手里。
索伦的手下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前几天晚上没发生过偷袭的事,但半夜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在门外转悠,甚至自以为小声地讨论起人肉的滋味。
索伦只需要维拉的力量,大约不会关心维拉的“衣服”是否完好。
幸好他也不怎么护短,一定不介意维拉砍掉几个他手下的脑袋。
里面的人听见钥匙塞进锁孔的声音——除了下午索伦派人来请维拉出去,之前送餐的那些怪物都是直接开底下的小门。
而且平时送饭的半兽人小队长壮得像头牛,脚步总是缓慢而沉重,这次来的这一只步伐明显相对轻快。
轻快的脚步意味着相对娇小的体型,加上来人鲜明的半兽人气息,来的不是雌性,就是刺客。
希尔看向德拉科,后者自觉地退去角落张弓。
门打开了。
希尔举起魔杖,攻击的咒语已经念出一半,却又生生住口。
陌生的来人站在门外,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看身形绝不是那些粗野的半兽人——
“……希尔凡?”
熟悉的声调略微颤抖,青年手中的魔杖“啪嗒”一声掉地。